“也是，戴備澤平時辦事都很小心翼翼，這次要不是韓記菁意外被殺，他又一錯再錯，不然也不會惹出這麽多麻煩。”許厲杉皺著眉，認為要是韓記菁的命案沒有發生，也許他和烈鷹不會淪落到如今的下場。

“你除了和烈鷹制毒販毒外，還做過什麽？”

鄧潤迪平靜地看著他，現在該是揭穿他身份的時候。

“制毒一直都是烈鷹一個人完成，我不參與的，我只負責聯系買家，運輸和交易這兩個環節都是戴備澤和黃畚在做。”

“鄧隊，他這是想把責任推卸的一幹二凈嗎？”竇青連冷著臉，他早就看許厲杉不善。

“鄧警官，我說的都是實話，你要相信我啊。”

“除了這些，你還做過什麽？”

鄧潤迪註視著他，他從許厲杉的眼神中看不到悔過之意。

許厲杉表情淡定，仿佛除了聯系毒品買家之外，他沒有做過其他任何違法犯罪的事情。

“看來，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。”竇青連氣得拍桌子，他可沒有鄧潤迪好脾氣，也忍受不了許厲杉那張醜陋的嘴臉。

許厲杉認定了鄧潤迪軟柿子好捏，只要有他在，誰也不敢拿他怎樣。

鄧潤迪早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，自有一套法子對付他。

“你女兒都知道你不是許厲杉，你又何必在我們這些明白人面前裝模作樣？”

“既然你們是明白人，對我的罪行又調查得一清二楚，那何必浪費時間走這套審訊程序，幹脆殺了我吧。”

許厲杉一直認為，與其被抓，還不如選擇自殺痛快。然而被抓之前，他沒有自殺的勇氣。現在，他是沒有自殺的機會。

鄧潤迪嘆氣，許厲杉這是在跟他裝法盲嗎？

“魯巖梁，咱們還是敞開天窗說亮話吧。”

許厲杉笑了起來，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喊過魯巖梁這個名字，如果不是代號所用，他恐怕連自己這個真實的姓名都要遺忘。

“對，我就是魯巖梁，二十多年前幫烈鷹合成第一批冰毒，偷偷藏進純徵公司的倉庫，栽贓何正淳的那個魯巖梁。”

“除了販賣毒品和栽贓嫁禍，你還背負一條人命。”鄧潤迪不妨提醒他。

“你說的沒錯，是我設計殺害真許厲杉，讓他頂著我魯巖梁的名字死，而我，用他許厲杉的名字活，娶妻生子，一直活到現在。”

“手裏背負一條人命，自己卻頂著被害人的名字活得心安理得，你就從來沒有後悔過？”竇青連畢竟年輕，作為刑警，他懷著一腔熱血，奔著正義而來，面對許厲杉這種窮兇惡極的毒梟，他義憤填膺。

“後悔？呵，有什麽好後悔的。年輕人，你應該多學學你們隊長的心智，他就算對我有再大的意見，就算心裏恨透了我這種人，也會做到喜怒不形於色，他才叫高深。”許厲杉說完，又跟鄧潤迪要了根煙。

“今天就到這裏吧，帶他回羈押室。”鄧潤迪留下話，起身走人。

他靠著看所守大院的一棵老楓樹，仰頭望著樹梢零星的殘葉默默抽著煙。雖然烈鷹團夥全部落網，但是饒小北除了頭顱以外的軀體依舊沒有下落。

……

林悅媛看向韓家的院子，白晶晶好像進屋了，太陽底下只有李嬸在疊衣服。

“李嬸，白小姐呢？現在我可以進去嗎？”林悅媛扶著欄桿輕喊。

李嬸沒擡頭地回了句：“林姑娘還是回去吧。”

“李嬸，我是為了何紀超的案子，想拜托白小姐提供線索，你跟何先生也認識，應該清楚他的為人。”

“太太最近情緒不太好，你就別打擾她了。我跟何先生其實沒有過多來往，他是什麽樣的人，我也不清楚。”

“就算不了解何先生，你總該了解韓小姐吧。你在韓家這麽多年，對韓小姐一定有感情，你恐怕也不希望韓小姐的死不明不白。”

李嬸停下活，“林姑娘，我理解你破案心切。我呢，只是韓家一個下人而已，對韓小姐的為人我不便多說，太太也才嫁過來不到三年的時間，她又能知道些什麽呢？我勸你啊，還是回去吧，別把時間浪費在這裏了。”

“李嬸，我的戒指呢？”白晶晶從裏屋走出來，瞥了眼院外的人，皺眉說：“她怎麽還不走？”

“就像你說的，林姑娘太過執念了。”李嬸放下活，進屋去給白晶晶找戒指。

一個奇怪的信號從林悅媛的大腦飛閃而過，她試圖捕捉時，白晶晶的聲音剛好打斷她的思路：“你怎麽回事？為什麽還不走？你是想賴在我家嗎？”

“白小姐，你那晚是什麽時候離開秦泰酒吧的？”

“你怎麽這麽多事？別以為你是警察，我就不敢報警。”白晶晶氣得臉色通紅。

看來她這條線索是沒有指望了，林悅媛只好放棄。

回去的路上，她一直想不起來剛剛從大腦閃過的那條訊息是什麽？卻能清楚記得白晶晶說過是常宇把韓記菁的位置提供給她的。

林悅媛覺得她有必要再跟常宇見一面。

常宇的電話打不通，她便先去了他的公寓，公寓找不到人，然後她才去常家的別墅。

常家的管家這次倒沒有將她拒之門外，客氣地把她請進屋。

“常家也不過是出了個吸毒的癮君子，可他何家，出的是大毒梟，跟何家比起來，我們常家的臉還不算丟盡。”

林悅媛一進門，剛好聽見常太太說這樣的話。

“行了，你說這種話就丟人。”常總教訓完妻子，又轉臉訓斥兒子，“你怎麽就不學好？是不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？還是我就不該給你養尊處優的生活？”

“爸，我知道錯了。”常宇雙手揣在褲兜裏，低頭盯著地毯。

他本就有抖腿的習慣，為了在父母面前表現出悔改之意，才勉強克制住。他感覺到門口輕微的腳步聲，偏了偏頭，看見林悅媛時，整個人都振奮起來。他旁若無人地走過去，伸了伸雙手，因為不知道該幹嘛，又把手縮了回去。

“你來了。”他笑得像個孩子。

“嗯，方便借一步說話嗎？”礙於常卿夫婦在，林悅媛把聲音壓得很低。

常宇連連點頭，回頭看了眼父母，恨不得馬上就能逃離他們的視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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